佩枪猪莉

政客的妻子

【德赫】plus one婚礼伴侣 2.1


 

Chapter 2 

前任婚礼-从来没有爱过你



赫敏蓦然睁开眼睛,被一种仿佛遗漏了什么事情的惊慌感击中,却发现刚刚六点钟,时间尚早。

整个房间依然沉没在粗粝的灰色朦胧中,像是无数倍放大后像素模糊的照片。赫敏眨了眨眼,没能让眼前的画面变得清晰一点。只是因为时间过早,仍处于一天的最边缘。


待办事宜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罗恩的婚礼日,是的,出席罗恩和潘西的婚礼,那是今天唯一的安排,而这个安排并没有留给她许多可供疏忽的事项。她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金妮负责照顾好礼服和鲜花,哈利被指定将蛋糕准时放在宴会中间的圆台上,比尔负责看管戒指,珀西和查理将在门口迎宾,双胞胎则被要求管束好自己不要惹出一丁点乱子——而赫敏的任务就只有,出席。她知道这是一种贴心的安排。


赫敏轻轻咳了咳,清除嗓子里的淤塞。

她重新调整了一下枕头,找到她最喜欢的那个姿势——躺在床的里侧,怀里抱着一只大大的羽绒枕头,一条腿弯曲着搭上枕头的下缘,下巴压住枕头的上缘。


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被要求为前男友的婚礼做些什么还是像现在这样被区别对待会更令她感到沮丧,或许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情,难以避免的。


这会儿有更多意识涌入进来,连带那些光泽浮夸的头发和反衬暗夜的苍白皮肤,她苦笑着重新闭上了眼睛。

用一个令人躁郁的方式去度过令人躁郁的一天,这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狂的酒后决定。一种痛苦到底是可以覆盖另一种痛苦,还是加重它呢?这个问题有效分散了她一部分的注意力,赫敏想起前一夜德拉科·马尔福周身弥散的那些冷峻的空气,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然而她还是没能再次入睡,并在那天下午花了几个小时在她的头发上,但当她出门之前最后照镜子时,还是有一卷儿从她的低马尾里支了出来,她烦躁地扯开法绳,将发辫胡乱地扭了几下随手抓起一枚鲨鱼夹把那些头发固定在了头顶,彻底毁掉了一下午的努力。


我没必要如此在乎,我并不是今天的主角。



———


婚礼的地点位于伯明翰西部的一个海岸,面临大西洋,宾客们都需要通过门钥匙到达那里。赫敏幻影移形来到离她最近的门钥匙站点,那是伫立在人烟稀少的七号公路边上的一个自动贩卖机。她投了一枚请柬附送的印着罗恩和潘西画像的铜币进去,一瓶可乐哐啷一声从架子上掉下去。这个装置倒是赫敏帮忙设计的,亚瑟高兴得不得了。赫敏弯腰推开出货口的活动门时迟疑了片刻,然后将那瓶表面覆盖着细密水珠的冰可乐握在手里。瞬间天旋地转。


赫敏嘭的一声被传送魔法丢回地面,她一个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好在门钥匙的终点是一片肥沃丰厚的草地,她才没有摔碎膝盖骨。但是被她身体的重量榨出的青绿色的早汁还是弄脏了她银灰色的礼裙。


但愿马尔福只是随便说说,不是真的会在这里等我。


就像是在回答她的心理活动一样,赫敏立刻听到了那个熟悉但令人憎恶的声音。

“还真是格兰杰标志性的出场方式,惊天动地。”


赫敏双手撑着草地,有些勉强地站了起来,听到她的骨头发出吱咯呻吟。他似乎凑近了几步。但是赫敏顽强地靠着自己站直了身体,酝酿好情绪,抬脸看向他。

却有那么一瞬间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当然,他穿着黑色的正装。

领边镶缎的吸烟塔士多礼服包裹着他消瘦的身体,一枚领结扎住衬衫的领口。那些衣物并没有紧紧依附着他身材的线条,而是稍稍宽松些,赫敏相信并不是裁缝马虎大意的缘故。那让他看起来即使盛装出席,却好像也举重若轻。


过度装扮。

赫敏暗自嘀咕。

人如果每一天都过度装扮,在敏感的场合里就没有人会评判他的过度装扮了。


“谢谢你,马尔福。你也很好地坚持了自己标志性的着装风格,装腔作势。”赫敏没好气儿地回敬道。


但他还是走上来了,扶住了赫敏的手肘,在她用魔法清理自己的礼服的时候给了她一个重心,就像个真正的绅士那样。


“我很难判断你的发型是本来就这样的,还是门钥匙旅行摧毁了它,”他淡淡讥讽道,“如果它原本如此,那我很钦佩你的勇气。愿意在这种日子里大方地展现自己的悲惨。”


赫敏拍了拍自己膝盖的位置,确认她的裙子已经洁净如初。

“闭嘴,马尔福。”她这么说着,心里却忍不住叹息。


他说的没错,她就是无法在可悲的萎靡和用力过猛之间找到平衡,破罐破摔是她唯一的选择。

我根本不他妈的在乎。

她只想表现这一种态度。


“我不在乎。”


“但我确实有点在乎,”德拉科在她重新平稳地站在地上之后,拿开了他的手,“你也知道我是个有标准的人。”

他双手在空气里笔划出一些波浪的曲线。

“我邀请你的时候,原指望你会像四年级舞会那样出现。明艳动人,让人大吃一惊,我还想着要让今天出席的所有男人嫉妒呢。”


“谢谢你言不由衷的夸赞,我能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赫敏咬着牙咆哮道,“没人想和你作伴,我昨晚是喝醉了酒才会答应你!”


“言而无信不是你的风格,格兰杰,就当是勇于承担一些婚礼伴侣的责任,好吗?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些护发咒语。”

他却仍不依不饶地纠缠她,甚至作势冲着她的头发举起魔杖,赫敏瞬间抽出魔杖对准了他的鼻尖,狠狠指着他。


“滚开,马尔福!”赫敏的杖尖嘶嘶冒出了火星,“我说了,我根本不他妈的在乎!”德拉科立即后撤了几步,双手举在肩侧,收起了满脸调笑的表情。片刻之后,赫敏缓缓放松手臂,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怒火感到有些尴尬。


“对不起,”她移开视线,焦躁地将魔杖丢进串珠手包里,然后再抬起手,在眉眼上搭住了片刻,“我想我确实过度紧张了。”她艰难地承认道。


好在德拉科并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落井下石,也没有对她刚才的攻击行为表现出恐慌。他只是用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像在等待她真的平静下来。

“或许我也是。”他说,并没有再走过来。


赫敏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一种理解。虽然她并不完全明白他所说的“我也是”,是指他也很抱歉,还是他也很紧张。


赫敏伸手到脑后取下那枚廉价的塑料发夹,也丢进了包里,那个发髻现在已经像一匝胡乱捆绑的稻草了。德拉科也许是对的,她看起来很可能有一点可悲。


“我还是就像平时一样吧,”她将头发散开,手指埋进发丝里,梳理了几下,却每一下都卡在半途上,“谁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呢。”

德拉科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身体轻轻侧开一个角度,朝小径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赫敏会意地走在了前面。


“我想我们应该走慢点,”在他们穿越那片草地走向婚礼地点时,德拉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虽然我在那个愚蠢的、该死的、鬼知道叫什么...饮料笼子那耽搁了挺长时间,”——自尊心让赫敏忍住没有笑出来——“但我们还是来得比计划早了许多。”


赫敏很愿意再放缓一点速度,因为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在松软的草地上行走比想象中更加痛苦。

“是啊,我本来打算在你之前到达,借机甩掉你的。”

看来无法入睡又无所适从的不只我一个人。


“很遗憾--”

德拉科的话忽然被他们身后的声音打断。


“哦,糟糕!”咒骂伴随着一些噗呲喷射的声音。

他们同时回头去看,又有其他宾客到达了,赫敏认出了那是纳威和西莫,显然西莫经过门钥匙旅行之后,想要来一口冰镇汽水饮料,却忘记了来回摇晃产生的二氧化碳气体。在扭开瓶盖的瞬间,可乐泡沫喷涌而出。

西莫伸长了胳膊,努力让仍在喷射的可乐瓶远离自己的身体,而没见过麻瓜碳酸饮料纳威则跳着脚躲开,露出了惊恐的神色。正巧这时,布雷斯挽着格林格拉斯姐妹优雅落到了地面上。


“哎呦呦!”一声尖叫震颤着赫敏的耳膜。

没注意身后来人的纳威狠狠踩在了达芙妮的穿着黑色细带高跟凉鞋的脚上,达芙妮吃痛地尖叫到,翘起受伤的那只脚,在原地跳来跳去。


“你瞎吗,隆巴顿!”布雷斯一把推开茫然失措的纳威,“眼睛长在屁股上了?”

西莫也顾不得那瓶可乐了,立马赶上前来。


“把嘴巴放干净点,如果你不是中午吃了粪蛋的话!”西莫叫道。


可乐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大片依然垂落着扩大范围的水渍,阿斯托利亚一边扶着她姐姐,一边皱着鼻子嫌恶地看着他。

“真恶心。”她小声嘀咕着,将自己手中的那瓶可乐丢在了地上。


眼看着西莫和布雷斯就要推搡着打起来,被还算冷静的纳威和女士们拼尽全力一边一个拉走了,像是扯开两头决斗的公牛。


赫敏和德拉科忧心忡忡地对视了一眼。


“彩排晚宴的事情你知道吗?”德拉科斟酌着吐出一句。


“那天临时加班,我去晚了...“赫敏皱着眉头回忆到,“但是当我赶到的时候,餐厅的气氛可以说是,冷若冰霜。”


帕金森夫妇和韦斯莱夫妇分别坐在一张长桌的两端互相怒目而视,罗恩和潘西两边陪着笑脸,哈利的鼻子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伤痕,布雷斯那天也在场,袍子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以为只是一些不合时宜的韦斯莱把戏....”赫敏意识到自己当时可能就过度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而遗漏了一些重要信息,“你听说了什么?”


“我也没有出席,只是事后听说....因为菜色、场地布置、座位摆放...反正各种各样的原因,很有可能他们爆发了一场聚众斗殴。”


“这些争执已经持续半年有余了,我以为一切都已经磨合好了....”


“但很可能今天才是战争的高潮。”德拉科眺望着他们分别走开的路线,慢悠悠地给出结论。


是的,今天过度紧张的人不只我。不只马尔福。不只我们两个。


“你不会也在秘密计划着什么阴谋吧!“赫敏看着他阴郁难测的脸,突然想到了什么,陡然提高了语调,对着德拉科瞪圆双眼。


德拉科忽然被赫敏夸张的表情逗笑了,挑起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比如什么?抢婚?”


“德拉科·马尔福,如果你耍手段让婚礼无法顺利举行......”赫敏嘶声说。


“行啦行啦,我知道你能说出一些血腥至极的威胁,但我今晚不想做噩梦,”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绕到了她身前,走在前面,“我不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吗,你随时可以阻止我。”


他们一前一后缓慢地走在草地上,后来的宾客纷纷超过他们。遇到熟人的时候简短的招呼,但是没有人把他们两个联系到一起。


随着离婚礼地点越来越近,到达的客人越来越多,赫敏就越发感觉到了一丝紧张的气息。无论是那些傲慢矜贵的纯血家长与凤凰社老嬉皮,还是这帮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为主的冲动青年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应该欢聚一堂的人。他们这一路上目睹了无数场差点爆发的决斗。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很有可能是一场灾难。”赫敏看到连绵起伏的白色帐篷时喃喃自语道。


“当然,一场野外婚礼,当然是个灾难。”


这场婚礼筹备中的拉锯与妥协是肉眼可见的。首先它没有在丽兹酒店的宴会厅举行,而是和芙蓉比尔的婚礼一样在海边搭了帐篷;其次,远远望上去整个婚礼现场素雅洁白,一切装饰都被典雅甜蜜的奶油色覆盖,就连花材都没有选择莫莉院子里令她引以为傲的彩色杜鹃。看得出来,潘西竭尽全力让一切维持在某种水准上。而这些让步的结果此刻正成功地呈现出美好优雅的景象,虽然不知道能够持续多长时间。


“赫敏!”在门口迎接的韦斯莱先生先看到了她,快乐地向她摆手。


赫敏此刻却忘了再做一个深呼吸,绽开了发自内心地笑容,快步向前跑去。听到声音,正在跟同学们寒暄的罗恩转过身来,放下眼前的谈话,满面笑容地张开怀抱迎着她走来。


就在赫敏小跑着扑进她怀里的那一瞬间,罗恩·韦斯莱作为她最好的朋友的身份彻底压过了他是她前男友的那一部分,赫敏立刻开始相信这一切关系都可以走向完美的未来,而忽略了德拉科在她身后有意无意的叹息声。


“你来了,太好了,大家都在等你呢。”罗恩雀跃地说。


“新婚快乐,罗恩,新婚快乐,”赫敏笑着轻轻哽咽了一下,松开他的怀抱,上下好好打量了他一下。毕竟不像马尔福把正装镶在了身上那样,罗恩穿礼服的样子实在难得一见。燕尾服外套修饰着他修长的身型,里面搭配着棕橘色的丝绸马甲,呼应着他的发色。


“真像个大人样了,罗纳德,”她伸长了手臂拍了拍他的头,“你竟然是我们中的第一个,真让人不爽。” 


“瞧不起谁啊?只允许你拿第一名?”罗恩佯怒着躲开,然后厚着脸皮胡说八道,“加把劲吧,抓紧赶上我。” 


“行了,别得意忘形,”赫敏笑着在他胸口打了一圈,然后微微凑近了些,小心地暗示着自己的疑虑,“一切都还顺利吗?”


“哦,我想....”罗恩的笑脸垮了垮,伸手挠乱了头发,然后神色紧张地凑近赫敏的耳畔,“潘西还没看到妈妈的裙子....”


而这个动作显然让在赫敏身后站了半天的德拉科变得更加显而易见了些,被晾在一边这么久也使他的脸色阴沉到了一种被难以忽视的程度,罗恩终于看到了他。


“你也到了,马尔福,”罗恩的目光穿过赫敏,对德拉科作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难看表情,“欢迎大驾。”


“韦斯莱的待客之道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很荣幸出席这么、这么,”赫敏撤开一布,支起手肘威胁地怼在了德拉科的腰间,“这么温馨又不失格调的婚礼,就连我也要真心祝愿一句新婚快乐了,韦斯莱。”


“谢谢,”罗恩僵硬地点点头,这个世界需要和平,哪怕就这么一天,“你的女伴呢?我记得你在请柬上勾选了携伴出席。”

罗恩警觉地望着他的身后。


“这不就是咯。”德拉科终于绽放出一个邪气的笑容,伸手轻揽起赫敏的腰间,好像已经等待这一刻许久了一样。


罗恩瞬间睁大了眼睛,混杂着愤怒和震惊地把目光挪向赫敏。


“我们只是刚巧碰上...”赫敏结巴着解释道。


“挪开你的巨怪屁股,高尔!”金妮穿越人群挤了出来,“嗨!赫敏!你终于出现了,我还以为你又被该死的司法院抓回去加班了!”


谢天谢地。金妮总是这么善于把握时机。


“嗨,马尔福。”她简单地冲德拉科招呼了一句,然后转向赫敏,“要不要去看看新娘?潘西在化妆间呢。”


罗恩还没来得及出声表示抗议,赫敏和德拉科就被金妮抓着胳膊拉走了,德拉科还不忘回头丢给罗恩一个邪魅的眼神。


“弄好你的头发!不要乱碰它!”金妮最后冲她哥哥大喊着。


“你们俩怎么会一起来?”金妮同样问出了这个问题,但是还没等赫敏把她站不住脚的答案编造好,金妮又接着开了口,“算了,这放在今天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

“一切都太糟糕了,”金妮开门见山地说,“肯定会出乱子的,我只祈祷那能在仪式结束之后发生。”


她迈着利落地脚步带他们快速穿越场地,草地上散落着铺着白色桌布的圆形高脚桌,宾客们聚集在周围交谈(或者是阴阳怪气地问候着彼此的全家)。


“喏,”她朝人群密集处扬了扬下巴,“哈利在那边呢,说是维持秩序,但我看如果真的爆发武力冲突,他绝对第一个拔出魔杖。”


赫敏顺着金妮指示的方向踮着脚望过去,哈利远远地咧着嘴冲她挥了挥手。


“战争结束太久了,看来这群人的精力有点无处释放。”德拉科讥讽地评价道。


“但是还没有久到让所有人尽释前嫌的地步。”赫敏无奈地收回视线,“我能帮上什么忙吗,金?”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白色帆布搭起的棚顶下面。金妮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赫敏。

“你已经做了太多了,赫敏,”金妮突然地抱住她,赫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有被她紧紧搂住,“你知道,罗恩在照顾别人感受方面基本上是个傻子,他.....”


“别这么说,金,我很好,我真心为罗恩感到高兴,就像为你和哈利感到高兴一样,”赫敏明白这就是德拉科所预言的那些尴尬时刻,她需要努力向别人解释她有多么好,多么高兴,“无论有什么忙要帮都可以叫我,好吗?”


“哦梅林的三角泳裤!”像是呼应赫敏的话一样,几声尖叫混杂着玻璃破碎声从远处传来,人群中一阵骚动,像漩涡一样一圈圈卷开。


“看起来好像是香槟杯塔爆炸了。”德拉科站在她们后边几步的地方观察着形势,语气愉快地说道。


“这帮见鬼的蠢货!”金妮狠狠咒骂着,又抱了抱赫敏,“潘西的化妆间就在前面,你们自己过去吧。”


“我得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我那帮废物哥哥们全都指望不上,”金妮迅速松开这个拥抱,“对了,赫敏,的确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她一边后退着一边冲赫敏喊道,伸手指着德拉科,“看住这条毒蛇,别让他打什么鬼主意!”


然后金妮便一溜烟地跑开了,留下赫敏啼笑皆非地站在原地。


“所以...”赫敏转向德拉科,“准备好去看看新娘了吗?”


“只要新娘不是一头鹰头马身有翼兽,我想我都没什么意见。”

赫敏干脆懒得回答他,翻了个白眼,径直向化妆间走去。直到他们来到化妆间的门前,赫敏抬起手就要敲门时,德拉科才突然拉住了她。


“嗯?”赫敏挑着眉疑问。


“求你件事,格兰杰。”他换上平和的语气,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赫敏的表情不由得缓和了下来,望向他灰霾的眼睛,准备好向他提供同一境地的落难者的慰藉。

“就让我帮你收拾一下头发吧...”他却吐出这么一句,“它们真的是,一场噩梦。”


赫敏实在想要发作,却仍盯着他的眼睛,她已经发现了他并不是会直接说出真实意图的那种人。她的确不想蓬头垢面地出现在前男友的未婚妻面前,她怀疑德拉科甚至有可能已经考虑到了这一层。结果就是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没有任何停顿,早就计划好了一般让她背对着他,施展起魔法来。


“我想可以了。”他轻轻拨弄了一下她的长发,并没有把它们盘起来,仍任让它们披散在她的肩头。

就在德拉科敲门走进化妆间的瞬间,她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手感的确变得垂坠顺滑了很多。


“外面发生什么了?”听到了刚刚巨大声响的潘西紧张地站了起来,以为来的会是金妮。

“哦,赫敏,还有...德拉科。”她局促地喘了口气,冲他们打开礼貌的微笑。


“放心吧,金妮去处理了,几个笨手笨脚的男人打碎了杯子而已。”赫敏率先走上去,贴了贴潘西的面颊。

她们已经在韦斯莱家庭聚会上变得熟识,赫敏并不讨厌她,即使她有时候表现得有点疯狂,说话也过于刻薄。


“你今天真美。”赫敏真诚地赞叹道。

潘西的婚纱上半部分是古董蕾丝剪裁而成的,精细优雅的织法紧贴着她的皮肤蔓延,半高的领口凸显着她修长的脖颈,而下半身则是绸缎缝制的漂亮鱼尾。黑色的长发在头顶盘成发髻,装饰着一顶小小的钻石冠冕。和平时的性感热烈不同,潘西今天看起来优雅而高贵,真的像个公主的样子。


潘西似乎稍微镇定了些,再次试着由衷地笑了笑。


“你觉得呢?”她抚了抚裙摆,把明艳的眼神投给了德拉科。


“美得让人后悔。”


“喂!”赫敏回过头狠狠瞪了德拉科一眼,潘西终于大笑了起来。


“所以他们是派你来监督我们吗?”潘西笑着指了指自己和德拉科。


“是我邀请格兰杰小姐陪我出席你的婚礼的。”赫敏识趣地让开位置,让德拉科走上前来,他拉住潘西伸出的小臂,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这还真是令人意外。”


“是啊,就连我都知道带着那些露水情人来见证真爱的结合看起来多么可悲。”德拉科笑着回答道,赫敏这才发现原来他没有哪一侧嘴角是瘫痪的,两边都可以正常微笑。


“你送的马鞍我收到了,很漂亮,我打算蜜月的时候就去尚蒂伊跟罗恩一起试一试。”


“祝韦斯莱的屁股好运。”德拉科假笑道。


“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那对完美的屁股。”潘西故作陶醉地说到。


“我先出去可以吗,我不想参与讨论罗恩的屁股。”赫敏皱起眉头。


“顺便说一句,格兰杰,他的也很棒,有机会一定要试试。”潘西冲德拉科扬了扬下巴。


赫敏狠狠瞪着眼睛,拒绝脑海中开始浮现的幻想画面。


忽然响起敲门声解救了赫敏。

“帕金森小姐,要补一下妆吗?”外面传来一个女生的询问声。


潘西迅速回头在化妆镜里端详了一下她的妆容,赫敏也无意间瞥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她的头发像柔顺的波浪一样披散在她的肩上,呈现着温柔的光泽。

该死,她真的很想知道德拉科那个咒语。


“稍等一下,罗莎莉!”潘西提高音量回应道,然后转回身面对他们。


“所以....”她拉长那个单词,等待着句子。


“所以就是这样了。”德拉科淡淡说道,简短地补全对话。


赫敏此时希望自己缩小消失或者变成一把椅子,她实在是过多次地旁观德拉科的感情对白了,而且完全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


“你就不能往前站一点吗,该死!”潘西吸了吸鼻子,忽然咒骂到,“这裙子让我没法迈步。”


  

德拉科走过去,让潘西环住他的脖子。


“谢谢。”她的声音塞进了一些闷闷的鼻音。


此时赫敏才意识到,她与他之间所经历的,可能并不比自己与罗恩之间的更浅显或更轻浮。他们拥有的与抛弃的东西很有可能是一样的。


“我没做对什么,甚至什么也没做对,”等她放开他,德拉科轻轻正了正她的头冠,“而你值得所有你想要的。”


就在化妆师打开门进来,而他们准备离开的当口,赫敏忽然想起了罗恩的话。


“对了潘西,”赫敏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罗恩说韦斯莱夫人的礼服可能稍微有些夸张...”她小心翼翼地提起。


“没关系,”潘西此刻已经端坐在化妆镜前了,她透过镜子的反射看向赫敏,“我们的朋友和亲戚都是一群疯子,我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差错,但那些全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她展开一个温柔满足的笑容。

赫敏怔了怔,然后转身跟随上德拉科的脚步。


————


仪式在半个小时以后准时开始,圣坛搭在海边的悬崖上,面对着广阔磅礴的海洋和欲落未落的夕阳。


宾客的座位一排排围绕着圣坛排列,金妮和哈利与他们坐在同一排。金妮保持警惕地环视场地,像个执行任务的傲罗。而哈利狐疑的目光三不五时越过金妮和赫敏的头顶插向德拉科,而后者始终悠然自得。


莫莉那一身大红色的礼裙也吸引着人们的目光,让人忍不住往那个方向瞟,而帕金森夫人更是愤怒不已地死死瞪着她。


就在这一切矛盾与对立之中,在所有爆发与灭失的边缘,潘西和罗恩交换了戒指互道我愿意。


“这所有一切,可能与我少女时代梦想中的婚礼几乎毫不相关,但它却如此完美。”圣坛上,潘西娓娓念着她的誓词,罗恩哭得像个红眼兔子,“爱情总是会超越你的想象,别放弃,别怀疑。”


“别哭,格兰杰,”德拉科的声音忽然靠过来,把一条手帕塞进她手里,“你要是在这个时候痛哭流涕,别人会以为你旧情难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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